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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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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起

“夫人,你聽說了麽,匈奴最近幾天都在北戈邊境蠢蠢欲動。看來是過不了幾天的安生日子了。”白芷在一旁悄悄的說著最近北戈都在談論的事情。

近年來安分守己的匈奴幾次踏入邊境線上,尤其是近兩個月屢屢來犯。周虞生此時也卸下盔甲,換上一身青色常服進入內室。

“你們且都下去,我與夫人有幾句體幾話要說。”在一旁的侍女們紛紛退下,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兩人。

“最近蠻族總是來犯,你且小心,寧家的事情這兩天就能有結果了。”魏時看見愈發消瘦的周虞生,心疼的撫上了他的面龐。

“現下多事之秋,我去探望之時,寧家的處境確實艱難,還有當時在街上出售的寶石,我已經派長安去查其中的來歷。估計也和知府那邊脫不了關系,一旦拿到確鑿的證據。我們便不會如此被動。”周虞生聽著魏時近來的部署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內宅之事我確實不便插手,但你若是那裏需要我相助,便同長安吩咐。”像是突然想到什麽重要的事情。周虞生將自己手上的那條紅繩取下,系在了她的手腕間。

“這是我從西城三清觀上求來的紅繩,希望能護佑你平安。它在,我便在。”

紅繩顏色有些黯淡了,但是邊緣非常光滑,想來是比較愛惜。“阿時,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你陪我在此是受苦了。”

“你別這樣說,就算無你一事,我們魏家也容易不得善終。我都明白,你也無需有太大壓力,你且知道,你還有我在。”戀人的手在此刻緊緊交疊。

城中不似從前的平淡熱鬧,叫賣的小販也少了許多。

北戈的夕陽不似江南的波光粼粼,藍色的天空在夕陽的渲染下披上一層神秘的紗衣。看起來不同於江南雕梁畫棟的小巧精致感更有些西北大氣磅礴的感覺。

這樣的落入落在了魏時的眼中。她揉了揉頭,看向聽善堂遞過來的財報以及接下來新品的推銷。

白芷看見愈發忙碌的夫人只能為她安排好一切瑣事。

院內不同於從前的仆從人山人海,其實只有幾個幹雜活的衙役和奴仆,管理起來也比從前輕簡許多。

城樓的鐘聲回蕩在北戈城的上空,這是警戒的聲音,全部人員聽到這樣的聲音便會盡量減少外出。魏時手上拿著香引的小樣頓時一頓,有些還未凝固的液體傾撒下來。

她的手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似乎這樣便能讓心裏更加安穩。

“白芷,讓大家少出門,註意安全。”白芷領命退下,新芽在一旁安排打掃的奴仆清理院子。

院中的矮墻,被晚風簌簌的吹動了墻上的藤蔓,天光還是有些大亮。現下天黑的晚,所幸來時已經習慣了這樣長的白日。

長安此時也穿好了甲胄,沒由來的帶著些肅殺之氣。所有人臉上都不似平常的輕松,也就是在此刻,魏時才真正感受到邊境的黃沙。

此時的周虞生正呆在堪輿室,沙盤裏正好指向了匈奴與大周邊境的守衛處。現下他只是五品,並不是將軍,堂內節度使與知府都嚴陣以待。

趙靜席此時穿著藍色的甲胄,肩上的麒麟襯得他愈發嚴厲威武,一旁的李舜穿著自己紅色的官服,臉色也是愈發凝重。

“屬下看來,應當主動出擊,近兩月來,匈奴屢次來犯,簡直不將我大周放在眼裏。”說話的是周虞生的同僚張任,風風火火的性子,直來直去的得罪了不少人,但礙於作戰能力強,所以也是個五品的副將。

“邊境向來安全,且匈奴已近兩年未來犯,屬下以為此次應當如同從前一般不需大驚小怪。況且,大楚的世子還在我大周出使,大楚鐵騎威名赫赫,還與我大周簽訂了止戰盟約。綜上所述,一個蠻族而已,不足為懼。”

出聲的是李舜,他是真心覺得,今年來都是小打小鬧,這次應當也沒什麽不同。而且,只要讓這位京都來的大人,被罷免之後,他之後便能平步青雲。

這樣動人心魄的條件,比眼下蠻族來犯可是重要的多。

“若眼下才是進攻最好的時機呢。”周虞生看向各執一詞的雙方,猛地出聲。

“什麽?”出聲的是李舜,他一向看不上京都來的紈絝們,覺得自己但凡是出聲於鐘鳴鼎食之家斷不會這般無用。似乎是發現自己有些偏激,他噤了聲。

趙靜席指向沙盤的邊境,不讚同的看向了李舜,示意周虞生繼續說下去。

“蠻族近兩年時常來犯卻不進攻只是為了摸清我們的邊防軍力部署地址的強弱,現下是他們最合適攻下北戈的時機。

大楚近兩年販賣軍馬至匈奴,匈奴也日益壯大,他們新的草原霸主,是吉吉納罕,在近年來逐步統一了其他草原,說是天縱之才也不為過。

而且大家別忘了,北戈如此安定,都是因為北戈之旁,有個韓城,韓城的那個天險,阻擋了來犯的勢頭,戈遠之戰太過慘烈。

但是即便是我的父親,當年也不過跟大楚的鎮北王兩敗俱傷,才有如今的局面。”

“你說的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若是此事上報將事態誇大,但那蠻夷並未如你料,那豈不是謊報軍情。況且,眼下軍需緊張,北戈的三萬大兵我們才將將供養。”出聲的是李舜一旁的典書,掌管軍需。

聽到此言語,李舜一下便想到自己的目的,暗自遞向讚賞的目光。

眼下這等緊急的情況,李舜等人不先考慮到戰時的百姓,反而只想到心中的盤算,趙靜席眼神黯了黯,但是現下並不是整治的好時機。

"若周副將言之有理,我等確實需早日準備。但茲事體大,我看周將軍定然是心中已有盤算,那前鋒事宜便交由你去做。”

趙靜席一錘定音,語氣中鏗鏘有力,並且聽不出喜怒來。“你可有異議?”

“屬下任憑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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